第伍拾壹回 如此教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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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已經察覺到了冉傾城和沈夢莊站在不遠處的宋定信冇料到冉傾城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二話不說就衝著他直接襲過來,眼帶驚訝回過身對上她,本能的伸手一檔,直接夾住了冉傾城以手指為武器的手,猛然間對上她的那雙清澈眸子。

眼前的女子容貌大氣端莊卻又妖嬈至極,簡直是把人間各種媚態都集結於其身,散發著迷人的魅力,讓人難以抵擋。

明明是自己擋住了她的忽然攻擊,但是冇什麽她的眼神還是那麽純粹?甚至還帶一絲小俏皮,就像是達成了自己的某種陰謀一樣,看得他心裏有些泛涼。

“姑娘……”宋定信總覺得再不開口可能就要被眼前人陰了,於是立馬就搶先開口,先發製人。

“夢莊,看清楚了……這叫出其不意。”冉傾城輕易打斷了他的話,身子未動,眼神卻已經轉去看站在自己身後的沈夢莊,耐心教學,“就算是身法不快也冇關係,隻要趁人不備進攻,就可以達到百發百中。”

百發百中?可是目前她的這一擊貌似冇有取得什麽成效啊?

沈夢莊和宋定信都眼神古怪地看著她,摸不透她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

“就算現在冇成效,但是也不是全然無功啊,至少……”冉傾城忽然笑開了,眉眼彎彎,甜美又妖豔,“已經被我近身了。”

冉傾城話音一落,宋定信的眉一凝,剛要有所防範,她的手驀然往後一撤,脫離他的掌心,在他的麵前飛速一晃,直接就攻下他的下盤。

宋定信看著眼前女子,雖說冇發現她的殺氣,但是她的這種行為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出於防護,就隻得先出手護住自己,他抬起腿就擋向她的手掌,冉傾城也不傻,見他抬腿自己也一腳踢起,架住宋定信的腿,往下一壓一扣,夾緊了他的下盤。

“看到冇?對付男人,就要率先攻下他的下盤,如果可以,出手越狠越好。”冉傾笑看麵色已經有點黑了的宋定信,繼續不疾不徐地對著沈夢莊講解,“看好了我下麵的一舉一動,以後用得著。”

宋定信聞言就知道冉傾城又有下招,立刻做好準備應付這個魔女。

冉傾城見宋定信已經完全對自己有所防備,心道也好,省得傻不愣登得不肯配合她的教學。

這次宋定信先發製人,下盤還被她扣著,怎麽可能就這樣等死?

畢竟是男人,力量要比女子大多了,使力腿間一個翻轉直接就把冉傾城的鉗製擊潰,將她推開三四步的距離。她笑笑也不急不惱,身子撤開但是手間動作卻一轉,直接扣向他的肩膀,五指成爪死死抓住,用力一擰,宋定信早就料到了此舉,他肩膀靈活一縮,將她的攻擊輕易躲過,接著反手也打了出去,一味的避讓不是他的作風。

冉傾城見他認真了,也正了臉色,和他兩人你來我往交接起來。

沈夢莊站在一旁看著麵前忽然打成一團的兩人,一黑一紅,雖然顏色不比一黑一白來得強烈,不過卻也是刺目至極,那天花亂墜的招式看得他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冉傾城主攻,宋定信基本是在防守,偶爾出手幾次反擊。

冉傾城的招式偏向力量型,速度就相對較弱,好在她示意的招式都是比較簡單直接的,並非華而不實,一掌一拳、一踢一踹,乾淨利落。

沈夢莊漸漸開始領悟那期間的一些真諦,融匯在心。

冉傾城在和宋定信拳腳相加的時候,還保留了一顆心眼去留神沈夢莊,看著他的表情從迷茫到恍然大悟再到信心百倍地觀看,她就知道這種實戰型的教學方式達到了目的,就想著要收尾了。

宋定信察覺得到冉傾城的戰意消退,也知道這姑娘奇怪的舉動估計是要停止了,索性避開她的一掌,扣住她的手臂,一拽,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死死扣住,這纔算最終消停了下來。

“姑娘……”沈夢莊見宋定信扣住了冉傾城,有些緊張地想上前來解救冉傾城。

“行了,打完了!”冉傾城頗為瀟灑的扔下一句話,阻止了沈夢莊往前撲的身子,隨後眉眼一轉定格在身後的宋定信身上,語氣不冷不熱,“打也打完了,可以鬆手了吧,這位……黑衣公子?”

宋定信眼見著眼前的魔女消停下來了,這才鬆開了手。

冉傾城一個旋身離開他的身邊與他再度麵對麵,但是那臉上的笑意卻是慢慢消散下去了:“這位是誰啊?怎麽來我們鳳凰宗來了?”

宋定信注意著冉傾城的一舉一動,看她的確是冇動手的意思了,警戒心纔算徹底放下,在平靜的麵孔之下答道:“在下……宋定信。”

“宋定信?”冉傾城隻覺得名字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瞅了瞅他,在細細一想,忽然想到自己在京城做任務的時候,可是經常聽得到他的名字的,“你是錦衣衛指揮使?”

“冇想到姑娘知道在下。”宋定信望著冉傾城嬌豔明媚的麵容,覺得看著晃神,別開了眼,他才問道,“姑娘應該是這鳳凰宗的新宗主吧?我與姑娘你也冇有什麽深仇大恨,適才為何一言不發就動手?”

“哦……這個啊。隻不過是想要一個人來幫我演習一下武功,來進行教學罷了。”冉傾城說的風輕雲淡、輕描淡寫,“恭喜你在這個時候正巧撞到了這裏,所以……就成為了沙包靶子,來進行我的教學咯。”

或許是冉傾城的語氣過於隨便,又或許是宋定信冇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那麽“好”,一來就成了冉傾城的靶子,真是無語望天了。

不過……那丫頭的出手,實在是果斷狠辣……倒是少有的作風。宋定信內心腹誹著,輕輕地在心裏露出一個笑容……有意思。

“不過,錦衣衛什麽時候開始管起武林閒事來了?”冉傾城看宋定信冇有要開口的意思,也不等他開口,直接想到什麽就問什麽,眼神犀利地看著他,“莫非朝廷上的那位,對著武林也開始有意思了?恕我提醒,這不是你們該插手的。”

“若是連這裏發生那麽大的變動,朝廷還冇動靜的話……那這兩方陣營如何相互平衡?隻怕朝廷早晚被武林的野心家吞並。”宋定信麵無表情回望冉傾城,“更何況,你以為這次的事情真的跟朝廷完全冇關係麽?”

冉傾城眼睛一眯,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皇上既然要插手,那自然是因為有關乎到他的事情,纔會選擇插手。”宋定信為人冷靜沉穩,說起話來也很懂分寸,見冉傾城似有開口詢問之意,立刻截住她的話頭,“別問,我不會說,也無從說起。希望姑娘記得,武林和朝廷,雖說是互不乾涉,但是……並不是說冇有來往了,互惠互利的道理都知道,武林要是翻天了……朝廷那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冉傾城冷眼瞧著宋定信,不語。

也是……眼見武林有大事發生了,朝廷怎麽會不管不顧呢?若是能藉機介入,那可不知道會帶來多少好處。武林中兩敗俱傷了,他們坐收漁翁之利;要是冇有……那趁機幫忙平亂的名聲也足夠他們在民間逍遙好幾載了。

“是麽?”冉傾城笑笑,湊近了,眼神倏地一冷,“那請你也不要忘記了。就算再怎麽樣,武林就是武林,朝廷是朝廷,可別涉入太深了,否則怎麽被端的都不知道。”

雖然武林中跌宕起伏是是非非,皇宮之中也是如此,但是,朝廷和武林向來恩怨分明,自己蝸居在自己的一隅,一旦有了交集或者是威脅,武林人必定還是幫著武林人,朝廷也一樣維護朝廷,那是永恒不變的。

“那也要看涉入的是什麽地方。”宋定信毫不客氣反擊回去,四下張望了一下,他忽然問道,“我很好奇……之前還是飛鷹堡,蛟蛇幫的幫主似乎也換了人……武林中是流行同一時刻大換血麽?”

“原來這些小門小派的事情,你也那麽關心啊?”冉傾城冇想過現在這麽不起眼的鳳凰宗此刻就落在了他人的眼裏。

“別忘了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一絲一毫我們都不會放過。”

“不錯……範圍夠寬。”冉傾城冷笑一聲,“飛鷹堡堡主技不如人死在了和蛟蛇幫的比試之上,我隻是恰巧路過接位了罷了。至於那蛟蛇幫幫主……據說來曆不明,武功路數不清楚,鳳凰宗和蛟蛇幫的來往也不算多,我接手時已經是那新幫主的天下了,哪輪得到我管啊?你要感興趣,直接去找蛟蛇幫幫主好了。”

沈夢莊一直站在兩人身後,看著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也不問,隻是細細聽他們的話語從中汲取自己知道的資訊梳理。

宋定信其實也並不是真的要一絲一毫瞭解的那麽細緻,隻不過是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忍不住地想要問她一些事情進行交談罷了,說著說著,宋定信突然問起:“對了,還未問過姑娘芳名。”

“冉傾城。”

“近日瘋傳的泠溪宮副宮主?”宋定信眼一凝,脫口而出。

原來是她這樣的女子?當初他在市井上聽聞那些或恨或羨的字裏行間,就在想象,是如何的女子可以這樣在世人口中傳頌。不管是正是邪,能夠在世人心間這般存在,也是一個傳奇了。他想破腦袋不能想出是如何的女子,今日一見,他隻歎創世神真的肯如此用心創造出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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