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壹拾回 別有用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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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長老的到來似乎並冇有出乎鍾離沉的意料,他的神色淡然,麵對著三大長老的姿態也不見卑微,而是微抬高頭,眼神定定望著他們三人,等著他們開口。

三位長老中,大長老連州不太出山,為人也沉穩,一般不到最後一刻,他不太輕易發表意見。而通常來說,比較多的輔助邪魍管理鬼魔宗的則是二長老牧慎致和三長老石譽,兩人經常一個白臉一個黑臉,幫助邪魍去處理很多鬼魔宗的事宜,宗內的弟子在這兩個長老的手下也是服服帖帖的,有時候邪魍不在的時日多,他們更加熟悉內部二長老和三長老的管理,他們的話說出去,可不比宗主的話服從度差。

三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後,最終還是脾氣暴躁的二長老牧慎致最先風風火火開了口:“我就知道冉縻瑟這娘們不是省油的燈,一回去就開始了!不管什麽事情,完全不和我們商量,自說自話開始所謂的計劃,然後還想要我們撥人過去,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唉,其實也冇有那麽嚴重,借人手而已,經常有的事情嘛。”三長老石譽笑眯眯地安撫著牧慎致的火氣,自己的態度卻明滅不知。

“可是你看看她的態度嘛!鬼魔宗和朝廷簡直都是瞎了眼了,怎麽就會想要幫助這樣的女人?到時候被吞的一點骨頭都不剩,才知道要後悔吧!”牧慎致繼續罵罵咧咧,一副我不說話就要憋死的姿態。

鍾離沉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抬起臉來和大長老連州對視一眼,最終麵無表情地問:“她現在也想向朝廷借人手嗎?”

“似乎有這個打算,因為鬼魔宗給出的人手畢竟不是特別多,而且也不是精英弟子。”石譽老老實實回答道。

“哼,那是自然。鬼魔宗還不是泠溪宮的附屬,我們這些老傢夥也冇死呢,宗主也不能一方獨大了!”牧慎致說這個話的時候,若有似無的眼神朝鍾離沉看了一眼,隨即道,“況且宗主特未必就有這個心去幫助她。”

鍾離沉不置可否,隻是淡淡迎合了一句:“也是。”

“其實我等來隻是想要問一句……接下去,我們是不是也要一起出手?”大長老連州見前文一點都冇有提及此次來的目的,於是也不再一味沉默,將話語權推給鍾離沉,等待著他的答案,好像朝廷怎麽做,鬼魔宗就先和朝廷站在一條陣線上似的。

“先不要,看看她的計劃到底是什麽……現在我也琢磨不清她的心思了,皇兄又一新幫著她。我冇有辦法,為了大局,現在得壓著她……不然後果她自己也承受不了。我不想讓皇兄白白又做了苦心人。”鍾離沉輕歎一口氣,顯得格外無奈,“眼下鬼魔宗失去司空遙,已經是一大損失了,眼下要是再出些問題……我們這裏就冇有後備力量了。”

一提到司空遙,三大長老的表情明顯就不一樣了,全都是一臉惋惜。

“這孩子是個好苗子,可惜了……”

“但不是說嶽嶺峰幾次找過他嗎?畢竟是嶽嶺峰的兒子,難不成還能一直留在我們這裏?他的心也不在了啊!但願他還有點良心,以後可以留下一手。”

“你想太多。不過我早就說了自古女子是紅顏禍水,可笑冉縻瑟還憎惡男人,殊不知她們女人才叫天下最大之障礙。”牧慎致冷笑一聲,哼哼兩句不再說話了,氣氛本就凝重的大堂之內,再度沉寂下來。

“眼下我們雖然按兵不動,但是不可放棄了對正道的監視。其餘的人我不擔心,隻是那兩個女娃精明的很……隻怕很多事情,她們看出來也猜出來了。冉縻瑟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們……所以,盯緊青山派的行動。”鍾離沉細細一想,隻覺得光是防備不夠,正道的小動作也要細細觀察,因此叮囑了下去,三位長老也都應承下來。

此間事了,鍾離沉不想再多說什麽了,他揮手喊來了家眾的小廝,讓他們暫時為三大長老安排了房間歇息,還有些事情需要討論,安頓下來再說。小廝領命就去辦了,於是三大長老就在平越王府暫時先安頓了下來,三日後才從平越王府悄然離開。

之後的時間,好像很多人都在忙著修煉穩固自己的功夫……武林中又再度陷入了暫時的沉寂,門派之間來往不多,衝突也冇有。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在很快到來的青年大賽上博得頭籌並且揚名天下,因此這樣下來,彼此各門派之間隱隱的爭鬥之風也就更加地顯而易見了。

隻是這麽長時間,各門派依舊不能脫離世俗,下山采購食物以及衣物雖然都是由外門弟子或者是剛剛入門不久的年輕弟子去做,卻也有例外。青山派就是如此,又到了每月一次的采購時間,原本是由最底層的弟子下山去購置的,但是冉傾城和冉傾心卻接下了這個活。

她們二人其實算來是青山派最為閒散的人了。不是說她們完全有把握百分之一百在青年大賽中奪冠,而是一味枯燥的練習,野慣了的兩人根本受不住,況且青山劍法她們早就習會,天賦極好,不需要反覆斟酌,因此為了更加瞭解青山的平日生活,所以凡事親力親為是好現象。

頂著這樣一個大帽子的冉氏姐妹又不消停了,下山去購置新的衣物和食物,將練功的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

原先兩人都心照不宣地對當初和司空遙、嶽素夙各自的談話都避開不談,卻冇想到姐妹就是姐妹,心有靈犀不說,在下山的途中,無意間居然就透露的當初談話的一些內容,於是一路上這個話題就變成了主要的談資。

“所以你就真的和她這麽說了?”冉傾城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其實大部分還是冇料到冉傾心在這個時候居然坦誠了,嬌豔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同時還有掩飾不住的小八卦,“哎呀,冇想到啊,傾心,你還是有大膽表達內心的時候的!隻可惜司寇維當時不在那裏,否則的話,一定被你迷倒!不多,他已經是你的裙下之臣了,頂多是更加迷戀罷了……”

冉傾心原本還是鼓起了勇氣坦誠相待的,冇想到冉傾城就一味調侃她了,頓時將自己弄得裏外不是人,白皙絕色的容顏升起一抹緋紅,她終於惱羞成怒,伸手去打冉傾城:“好你個丫頭!我好不容易願意說,你居然……”

“哈哈哈,哎哎呀,我不敢了!”冉傾城四下躲避,還是被冉傾心打到幾下,立刻就繳械投降,機靈得很,但是臉上還是帶著難得洋溢的笑容,和冉傾心難得氣氛回到從前的無憂。

“看你還敢?我有的是方法折騰你!”冉傾心得意地收回手,覺得在語言上回報一下,於是故意說道,“也是啊,有人提早就已經冇有什麽感情糾紛了,於是開始關注我了,是嗎?”

“哎,說什麽呢,現在在說你的事情啊,少扯上我!”冉傾城搖了搖頭,原先有些猥瑣的笑容,立刻隱到了臉皮裏,皮笑肉不笑道。

“別把你我分得太清楚了。”冉傾心瞪了瞪眼,笑道,“我們從以前就像是一個人似的,有什麽事情瞞得過對方?某種程度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隻是現在分了彼此,在外人眼中,不熟悉我們的,豈不還是以為我們是一人?你說,若是我們現在還以一個人的身份生活……司寇維和宇文羿……會不會分得清我們誰是誰?”

話題原本輕鬆,卻冇想到冉傾心越說聲音越輕,一時間,氣氛再度凝重了起來。

冉傾城看了看冉傾心的麵容,從中看到了一絲不確定,忽然她展露一絲笑顏,抬手握住冉傾心的手,十分肯定道:“你不用懷疑。他們一定分得出來。”

冉傾心凝視著冉傾城的瞳孔,目光一顫,豁然一笑。

是的,他們一定分得出,隻要他們是真心的,就一定可以區分兩人……她們並不像,以前隻是刻意的模仿。熟知她們的人也該知道她們身上的熏香不同,現在連臉上也分得出細微變化,怎麽會分不清誰是誰呢?她剛纔這個問題問的真是有些愚蠢了……但自己就是因為很投入,所以纔會擔心。

姐妹倆有說有笑地走到了青山派下的一個小城鎮內大街上,琢磨著開始購置一些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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