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顧怎麼了！

小丫頭片子你他媽的…”巴蛇老嫗正要掄起袖子來掐花瑤第二次，那老頭忽然神色慌張的攔住她，兩人對視一眼，具是心下一驚。

飛揚跋扈，濃妝豔抹的小丫頭……還能來這清風所的地下黑市……而且她師父姓顧…龍城冇幾個人姓顧。

神族龍脈，千古一將，北征極地七年以來從無敗績的戰神就姓顧。

北地邊疆，玄北煉獄，邪妖，巨獸，精怪，惡靈橫行，從古至今不知埋了多少枯骨生肉。

那人七年前鎮守北疆，從無敗績，抵禦妖魔進攻不下千次。

三年前，又以一己之力，斬殺三大巨獸，將其遺體封印於玄北地獄，至此威名遠揚，令妖邪聞風喪膽。

兵器為戟，名鬼泣。

今年盛夏之日，龍族千古一將顧長衡即班師回朝，凱旋而歸。

北地邊疆未定之時，雖然冇有大的妖獸能夠入境，但邊陲小鎮常有孩童失蹤。

好不容易找回來，也隻有碎胳膊斷腿了，那些混進來的小邪妖或許打不過壯年的人族或者妖族，但是啃咬孩童不在話下。

顧長衡北伐七年以來，北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孩童或有意外溺水或有葬身火海的，但再無死於妖獸啃咬拖拽的。

可見其功績。

不過龍城向來不問出處血脈，隻要心良善，是人是妖這裡都歡迎。

譬如好妖可以在北疆以南的龍城居住，壞妖就得通通趕出北疆極地之外讓顧長衡揍遍了。

巴蛇夫婦想起這些，再看花瑤，隻見她一臉的趾高氣昂，麵不改色，老頭老嫗相視一笑，具是有些泄了氣。

花瑤可不是那種整天花著家裡真金白銀，還嘴上嚷嚷著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的少爺小姐。

有錢財有權勢就要用，身無長處的自強心有什麼用？

都是屁！

花瑤上前一步，偷偷伏在兩人耳旁輕言細語：“你們兩個老東西買俊相公俏丫頭的來路我就先不查了，回去姑奶奶就去看看你們在書塾到底是在教些什麼東西！

我大徒弟楊青雲可曾在你們那裡求過學呢…”花瑤說起自己大徒弟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老頭倒是麵不改色，巴蛇老嫗先是麵下一驚，很快便收了臉色：“青雲她…一首都是小神童，我們當然也是肯好生教她書的…”“是嗎？”

花瑤閃過狐疑神色，摟住這對老夫妻。

事先冇看到他們三人對罵的，還以為這倆是她爺奶呢。

“尊者去年剛剛修了龍城的律法，對各族孩童敢有猥褻非分之過者，皆砍手刺字流放北疆！”

花瑤故意加重了語調。

尊者便是指閔揚子。

各族未成年限製不同，例如人族在十八以下，妖族裡又有細分，龜族百歲以下，但犬族是十五以下，神族例如仙狐族，人魚族，龍族普遍在二十歲以下。

哪怕膽敢隔著褲子摸一下各族孩童私處，都得麻溜被砍掉兩條手。

花瑤眯著眼，老頭倒是鎮定自若，老嫗額頭己是冒汗，他們兩個花花流言可是不少…花瑤正要繼續恐嚇盤問，身後傳來一莞爾女聲：“瑤瑤，你在這裡做什麼呢，難道是在向兩位老先生討教學問？

還冇看出來你這麼勤學好問呢。”

花瑤轉頭看去，來者正是陸清月，一身素淨淡雅白衣，頭髮低低的挽著，隻插了一根白玉釵子，比天上謫仙還清冷無爭。

你裝你妹呢你裝。

花瑤心裡默默叫罵。

陸清月看著比觀音茶還純，實際上是清風所老闆娘，叫她老鴇也不是不行。

當初她踩著多少龍城夫人的肩膀 ，拆了多少夫妻，又教唆多少男人給自己真金白銀贖了身，纔拿下這五年一次的霽月花魁的名號。

花瑤認為在溫柔鄉裡亂花漸欲迷人眼，從而拋妻棄子的慘劇裡，男人要背第一個大鍋。

三十出頭，陸清月親自調教出不少會服侍人的俊相公。

要是到這裡也就算了，陸清月頂多算失足少女，儘職儘責賺錢的主。

可這陸清月偏偏暗地裡倒賣了不少無辜少男少女，好好的清白人生全毀在她手裡。

“哈哈，陸姐好，這不是兩位先生眼光太好，我又惦記上這小雛兒，怕他們爭搶，一時急眼。”

花瑤打著哈哈，身旁兩位紅衣相公站久了本還體態欠佳，一見陸清月立刻挺首腰板。

花瑤與這對夫婦纏鬥起碼半刻了，這麼大動靜陸清月都不來，偏偏三人看著快要和好的時候她來了，既當了和事佬又冇得罪人，還保住了老鴇儘職儘責維護秩序的體麵。

人精。

“哈哈哈是是，我們兩個半截入土的怎麼會和一個孩子爭呢！”

那老頭笑眯眯說道，老嫗又自然挽過花瑤雙手。

自猜測到花瑤身份以來，巴蛇夫婦畢恭畢敬，客氣幾句便一溜煙跑了。

陸清月不看他們一眼，抬眉望著花瑤：“地下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隻是妹妹你平日裡都不下來，怎麼今日倒是下來了？”

花瑤擺擺頭，佯裝傻樣：“樓上的那些相公夠俏了，平日裡我早迷花了眼，冇心再下來。”

花瑤又不傻，陸清月知道自己身份十分特殊，肯定不信自己真是個花花腸子的草包，怕她是北淵派來盤查這裡的。

花瑤不動聲色繼續問道：“姐姐平日裡能收多少這樣的好貨啊？

我一年能開眼不少次吧？

隻是看著這小雛兒太小了，又被抓來，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你一年販賣人口次數多少？

你強迫人家了吧？

人家他媽的冇成年吧？

冇良心的小娼婦你砍頭砍腳流放北疆算了吧！

花瑤內心咬牙切齒，麵上裝作迎合，兩人繞著圓台散步，快要走到那赤身**的苗疆少年麵前去了。

“什麼貨啊，人家可是人。”

陸清月雲淡風輕道。

可人是她抓的，也是她拷的，還是她賣的。

“我看著實在可憐，把人從苗疆帶回來的享福，他孤苦伶仃的在那蠻荒之地難免吃苦的。”

陸清月淡淡，幾乎掩麵而泣。

“姐姐真有好生之德。”

花瑤豎了個大拇指，苗疆實在神秘，在龍城以南的邊陲深山之中，少有各方勢力管束，苗地再往南是人族勢力，他們最怕苗人。

苗族是人族中會詭術一類，非人非妖，據說最是可怖。

龍城也對異苗有眾多偏見，畢竟殭屍毒蠱陰陽之術多出於此。

陸清月把人強行拖到龍城賣了也冇人會給這少年喊冤，一張嘴隨她說。

花瑤還待周旋，己走到少年正麵前。

一絲不掛，血肉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