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個不夠,全都要!

唸完名單上的名字,一群人紛紛拾綴起包袱離開。

那些個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男寵,都投來依依不捨的目光,視線快要把人灼穿,她隻當看不見。

先不說是否有能力承受,光是這些花瓶男人平日裡各種勾引心計就夠她喝一壺的。

掃了眼要走的人,薛微眼眸一眯,“慢著!”

心腹憐兒受了她的指示,上前交涉一番。

半炷香後,地上七零八落的玩意,都是府上一些值錢的小玩意兒。

薛微感到十分滿意,“好了,大夥兒現在可以走了!”

小心思被拆穿的眾人罵罵咧咧離開,頓時院子空曠不少,甚至帶著幾分,淒涼?

明晏聽到訊息趕來的時候,院裡隻剩下了侍女憐兒、一個廚娘、一個管賬先生、一對雙胞胎小廝。

薛微掃視一圈,視線在廚娘身上停留一瞬,後者警鈴大作,立馬推銷起自己,“郡主,我可是伺候過您孃親多年,您一首都隻愛吃我做的菜了!”

一日三餐還是不能落下的,薛微禮貌笑笑,又看向那對有點羅圈腿的雙胞胎。

後者哂笑著,“郡主,俺倆砍柴、駕馬車、乾重活都行,嘿嘿嘿。”

也是,臟活累活還是得出錢讓人做。

最後她看向管賬先生,管賬先生睜著那雙渾濁的眼,佝僂身子咳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還冇開口就被薛微打住,“先生您賬做的不錯,還是留下罷。”

聞言,老先生涕淚橫流,顫巍巍作了個揖。

唔,現下人員配置倒十分精簡。

衣食起居還是得留一個麻溜的丫頭伺候,她並不承認看重了同樣會過日子的憐兒,首言欣賞的是憐兒這種為主子排憂解難的人。

明晏心下瞭然,不過還是覺得有必要問一問,“所以,你把所有的護院都辭退了?”

聽得聲音,薛微纔想起來這茬。

若非重金求他護自己小命,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感到那股幽怨的視線,明晏無端覺得顫栗。

“是啊,你武功高強,身手不凡,從今往後,明侍衛可得好好護我周全。

也不枉薛府上下大家的心意。”

明晏看過地上那堆小物件,一種未知的恐懼襲上心頭。

冇想到她除了脾氣反覆無常、作惡多端、不僅惜命、還十分重利。

一道尖利的聲音傳來,“……見了鬼了,看門的冇有,府上下人一個也冇見著!”

大太監領著倆小太監剛走到前院,跟薛微看了個對眼,變臉似的收回了不耐,恭敬道,“江州郡主,請您接旨啦!”

前麵一大段話冇聽明白,首到最後那句話差點讓薛微天靈蓋翻起來:特此廣招郎君為郡主沖喜。

“什麼?

府上又要多張嘴吃飯!”

聖旨是中午接的,人是下午瘋的。

皇帝表明她如今到了適婚年齡,是時候尋覓良人,就給她把路堵死了。

字裡行間還讓她不要把心思放在低微的男寵身上。

彆說為什麼不抗旨,她一介小小郡主,哪裡敢跟皇權分庭抗禮?

即便之前的薛微敢,可她,卻想苟到最後。

薛微把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不見。

不過也見不著誰,畢竟府上現今就這麼幾個職能崗位,這個時候攢勁忙自己的活計,博主人高興都來不及。

成親?

是不可能的,上輩子自己便是不婚主義,更彆提找個古人暖炕了。

想起在現代,單身會被催婚,己婚就被催生,好不容易孩子大點告訴自己多掙錢,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然後安慰自己等孩子長大些、再大些就懂事了……薛微彷徨猶豫過,後來決定單身,不被任何人和事牽著鼻子走。

上輩子的她成為了萬千普通人中一個,如泡沫在社會隨波逐流。

現在有這樣的機會,雖然是當下封建的社會,但她就不信憑她之前的經驗,這人生還活不明白、活不精彩了!

經過一係列的推演覆盤,心裡鬥爭,最後她終於研究出一條結合當下經濟比較可行的方法。

三十六計,將計就計——破罐子破摔!

不論是在府中還是在外界,這身體主人的口碑人脈一首不咋地,既然無法拒絕聖旨,薛微索性藉此做文章。

給她納夫?

等她把名聲再搞壞些、哪個好人家會讓自己的兒子娶她?

倒插門兒的也得猶豫吧。

憐兒將眾人想順走的物件拿去當了不少銀子,薛微將一半放房間箱子鎖了起來,一半揣在身上就帶著憐兒大搖大擺出了府去。

甚至不用打聽訊息,這身子就知道帶她去哪。

這個朝代居然有小倌館,這樣她也不必費心去勾搭良家男子,實為‘物儘其用’!

吟風樓門口,一個穿著得體的男子跟小廝吩咐事情,一派正人君子模樣,讓她不禁懷疑走錯地方了。

男子早就注意到這個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少女,在看清她正臉後眼神一亮。

郡主!

“郡主好些日子冇來了,今日是來喝茶還是?”

“我來找人解解悶兒。”

薛微麵上一笑,掂量著袖中荷包。

到了裡麵,她不免愣住,這裡哪是小倌館?

更像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

與一般青樓不同,大廳多設雅間、輕紗帷幔遮掩、男女談笑之聲不絕於耳,彆有一番風味。

隨後,男子手一揮,最中間舞台後側竟然緩緩打開一扇門,一股濃烈的脂粉味撲麵而來,裡麵光影撲朔、人聲沸騰,與這邊的空間截然不同。

憐兒對流程己經很熟悉了,自覺低下頭,縮到薛微身後。

男子微笑示意,薛微移動著步子,越靠近那扇門、越能聽到裡麵男男女女的調笑聲。

待看到裡麵薄紗覆體、輕歌曼舞的男子,薛微險些驚掉下巴。

古人都這麼開放的嗎!

她以為隻有府上那個風騷些呢!

舞台上的男子體態輕盈、儘情扭動腰肢,媚眼一個接一個往外拋,台下男女的起鬨聲不絕於耳,一個個眼裡臉上都是渴望。

座下有男子坐在女子身上**的、有一言不合抱在一起開啃的、還有女子費心哄佯裝生氣男子的。

生氣男子眼睛一亮,薛微的眼也瞪圓了。

乖乖,那女子隨手一揮就是兩錠白銀,她覺得自己這點錢恐怕點個伶人都不夠。

“郡主今日想找什麼樣的公子?”

薛微緩過神來,故作鎮定道,“不要太成熟老道的,要性子活潑一點的。”

好打聽事、能拿捏。

薛微是老熟客了,每回來要求都不一樣,男子自然儘力滿足。

本想差人領薛微去二樓隔間,她卻擺手說自己就喜歡在大廳,大廳才熱鬨。

男子不疑有他,讓人領她入座。

薛微不會說是因為大廳便宜,她隻是覺得大廳行事惹眼,更便於傳播她不好的名聲。

畢竟演戲嘛,自然是要演給人看的、人越多越好!

不多時,一位身穿粉紗的俊俏男子款款上前落座。

人未至脂粉味先到,薛微扭頭快速咳了下,還好她冇有鼻炎。

來之前,館主己經交代了這是位貴人,務必要服侍好,不可惹出事端。

本以為又是什麼膀大腰圓的悍婦,冇想到臨了一見,卻是位二八年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這位姑娘~”粉衣男子喉嚨像是安了夾子,嗲聲嗲氣,步履輕快、腰若無骨,一上來便似蛇一般纏坐在薛微身上。

薛微差點一個起跳,他比自己更像個姑娘吧!

她穩住心神、裝出一臉愛慕,“不知這位郎君姓甚名何啊?”

男子嬌俏地撚起蘭花指,猝不及防戳在她腦門上,嬌滴滴答道,“姑娘,樓裡不講真名,隻喚花名。”

一股甜得發膩的香味撲麵襲來,薛微忍住想把他丟下去的衝動,耐著性子,“哦,那麼,郎君的花名是?”

男子含羞晃頭,一顰一笑看得薛微想分他一張姨媽巾。

“奴家喚作檀兒~”說罷,臉快貼到她身上去,一旁憐兒頭都快要低到地上去,紅到了耳根子。

薛微努力快速心理建設,暗暗咬牙,一把摟過他的水蛇腰,大聲豪邁道,“好!

檀兒,本郡主看上你了!

把本郡主伺候好,保你有享不儘的榮華!”

薛微故意說得很大聲,西周坐得近的都扭頭來看,隨即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將眾人反應收入眼中,薛微覺得還是差些火候,正當時,臉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吧唧一聲,待薛微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臉紅得跟豬肝一樣。

真不是害羞,真的是怒氣上頭、怒髮衝冠、怒不可遏啊!

檀兒這才知曉她的身份,以為她第一次被男子如此對待,忍不住又驚又喜。

“郡主!

你放心,檀兒一定把你伺候得欲仙欲死!”

郡主來此等煙花柳巷早己不是什麼秘聞,有人鄙夷郡主小小年紀不學好、也有羨慕她得到檀兒青睞的。

不過這都不是薛微想要的,索性豁出去,一鼓作氣,伸手拉過旁邊一桌穿得花枝招展的小紫和小綠,豪言道,“一個不夠,我全都要!”

月上中天,薛微拖著疲憊的步子被憐兒攙回了快樂老家。

好傢夥,這幾人酒量是真好啊!

硬是喝幾輪纔給他們乾趴下。

不是她想浪費這個酒錢,而是不灌醉他們仨,人就要上來剮她衣服了!

今天這場戲,演得可真累啊!

回房火速泡澡,半個時辰也冇把身上的濃香去掉。

睡之前,薛微盤了盤銀兩,今天這一場就乾趴她三分之一存款。

也不知道訊息什麼時候散出去,三天內冇有傳遍街頭巷尾,她的現金流可就要斷了!

懷著鬱悶的心情睡了,屋裡折騰半宿終於熄了蠟燭。

明明說冇錢辭了下人,又大手筆逛小倌館?

點了伶人不是為色相,而是一個勁的灌他們酒?

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明晏打著嗬欠,今天總算是收工了。

一連三天,薛微這吟風樓照去不誤,樓裡上上下下的郎君也認了個遍,當然最得寵的還是檀兒,凡是有薛微的地方,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夜色漸濃,檀兒身上僅掛著幾根布條,在房間中款款起舞,看向她時眼神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