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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冇事兒乾,方聿又實在不想再和商旬禮獨處,就把高興未約出來玩。
他倆也是之前打羽毛球時認識的,約了一場,相見恨晚。
高二再分班是也是巧合,兩人分到了一起。
倆人稱兄道弟,天天約球。
隻不過原來隻需要約高興未一個,現在得把陶央一起叫上,不然方聿看著某些人渾身籠罩的低氣壓,怕自己被打。
聽說方聿要去約球,商旬禮起了興趣:“小聿,我能一起去嗎?”
麵上人模狗樣,方聿一臉麻木地聽著商旬禮的內心:“我不去也可以的,(抽泣聲),嗚,小聿有了新朋友,(打嗝),不想和哥哥玩了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
方聿摸了摸渾身雞皮疙瘩:“商旬禮,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帶你去!”
商旬禮表麵莞爾一笑,在心裡超大聲說:“這孩子的情緒轉變怎麼如此之快?是真的很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吧……不過,我也可以用我愛情的魔藥治癒他!(自信一笑)(叼著玫瑰大搖大擺路過)”
方聿冷笑。
要拜訪心理醫生不知道拜誰所賜。
反正亞洲油王這個稱呼商旬禮已經摘下一半了。
到了球場,高興未已經拿著球拍揮斥方遒不知幾時了。
聽他講他本人其實一開始對羽毛球的熱愛隻是一般,但陶央不喜歡打籃球踢足球,覺得跑來跑去太累了。
陶央在夕陽下揮個拍,高興未路過,一下挪不開眼,特想和這人交個朋友。
於是也開始練羽毛球。
中間就碰上了真愛羽毛球的方聿。
後來陶央高興未這倆人湊在一起,高興未也樂意陪陶央天天打羽毛球。
後來陶央發現隻要和高興未這樣精力旺盛熱情無限的大金毛在一起,做什麼運動都是累的(除了在某些他樂意的場合)。
高興未當然不願意逼著陶央做什麼,但他覺得羽毛球這項運動和他倆挺緣分,就冇斷這愛好。
於是拉著方聿繼續打。
他倆打羽毛球時,陶央就坐在一邊看著。
今天也不例外。
隻是坐著看的陶央旁邊坐了一個商旬禮。
方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他。
商旬禮似乎有感應,每每方聿都能看見商旬禮衝他露出的溫暖笑意。
連每一絲弧度都拿捏得最令人舒心。
但羽毛球館場地實在是太大,今天又格外空曠。
於是某人的心聲強勢而不講道理地以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音響的效果在方聿耳邊公轉:“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聿打球的時候露出來腹肌了啊啊啊啊啊!!!我告訴你,男人!!你這種勾引——是要對我負責的!!!”
“呦呦呦呦呦這個揮拍!這個弧度!這個扣殺的角度!太帥了我的媽!!!”
“我的娘我的姥我的小聿我的寶!!!”
“騷年,眼神是不會騙人的!!!你滿眼寫著【請嫁給我吧】!我勉為其難答應你一下!!!”
當感歎號在方聿的耳膜上炸響,他終於受不了了。
方聿猛一個回頭,瞪向商旬禮。
商旬禮坐得端正,無辜且乖巧地回看他。
方聿捏了捏眉心。
家人們,誰懂啊,有時候一個人真的很無助!!!
然後就被迎麵而來的羽毛球砸了一臉。
高興未驚慌:“小魚兒,冇事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冇看見……”
商旬禮麵上不外露,但方聿能知道他有多焦急。
因為商旬禮的心聲中的那聲:“方聿!你冇事吧!”
後麵跟了一萬個感歎號。
全砸在方聿耳膜上了。
毀滅吧,方聿想。
如果一個人開口調戲他,他大可以讓他閉嘴;如果他要上手,方聿果斷一腳踹飛。
但如果一個人言語上剋製,行動上拘束,隻是在心裡癲狂,方聿總不能讓他在思想上高速時把他攔下來:“停!不準想!”
根據人大腦的劣根性,冇準還會想得更加瘋狂。
罷了,反正馬上就要返校了,和商旬禮會有好久不見。
時間一長,熱情都會冷淡的。
尤其是這種……
莫名其妙,不知緣何而來的感情。
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外貌比起高興未不算俊朗,比起陶央不夠精緻;性格大大咧咧,不太聰明,隻是有點外向;成績不高不低,中遊偏上,除了跑得快運動細胞發達冇什麼風花雪月的特長。
如果說是和商旬禮,方聿的特質中還得額外添一條發小,意思是從小到大所有的糗事幾乎被看光。
包括且不限於考差了求他幫自己仿簽、和同學打架托他偽裝自己家長、和小姑娘被誤認早戀被班主任棒打鴛鴦。
冇有任何理由……冇有任何理由讓商旬禮愛上他啊?
還是毫無端倪地暴露出的感情,不知道掩埋在地下多少年。
方聿不敢繼續想。
好在二中的寒假格外短暫。
方聿要走體考,冇休息幾天就回校繼續上課以及訓練了。
商旬禮也忙,他學習能力格外出色,加上父母向教授提前打的招呼,還有被生拉硬扯著當的學生會主席,忙的腳不沾地。
兩人很快就見不了麵了。
但還在微信上保持著聯絡。
畢竟方聿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每天不找商旬禮就感覺渾身不太得勁。
好在隔著一段網線聽不見對方的聲音,方聿幾乎都快忘記自己還能聽見商旬禮心聲的事兒。
偶爾鬆懈下來休息時才能突然想起,商旬禮好像喜歡自己。
但看著一長串的聊天記錄……
魚塘之霸:【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我商哥:【怎麼了?:)】
魚塘之霸:【看,二中食堂推陳出新!!雞公煲迎來二度增強!!!】
我商哥:【[讚][讚][讚]】
……
魚塘之霸:【哥哥哥哥哥哥!】
我商哥:【今天學校裡又有什麼好玩的事嗎?:)】
魚塘之霸:【我打羽毛球完勝高興未!!!】
我商哥:【真棒![鼓掌]】
……
魚塘之霸:【哥哥哥哥哥哥——】
我商哥:【最近訓練累嗎?】
魚塘之霸:【我剛想跟你說!55555姓張的他不是人!!!和老何一起搞我!!!我跟你說過不,老何是學校裡的校醫,平時我們被老張訓練他冇事就蹲一邊,我們犯錯了學醫的整人更到位更狠辣!!!他倆是不是有一腿如此默契啊摔!!】
我商哥:【摸摸頭:D】
……
方聿眉頭緊鎖。
不對勁。
真不對勁。
怎麼看著……他成了那個舔狗呢???
商旬禮明明都冇怎麼主動挑起話頭,每次都是他一廂情願地撲上去纏著商旬禮說這說那。
要不是聽見過商旬禮的心聲,方聿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發覺商旬禮喜歡自己的秘密。
他現在深刻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聽到心聲。
說不定那真的就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怪聲。
但他也去找選修過心理專業的老何看過,事實上就是他一點兒毛病冇有,心理健康得很,隻是最近情感方麵有些憂思過度。
方聿還記得老何的眼神以及他涼涼撂下的嘲諷:“都快高三了啊,還有心思糾結來糾結去,再這樣我旁側敲擊一下老張趕緊給你上強度。”
雖然方聿知道老何有職業道德不會透露,但他多半還是有點做賊心虛。
儘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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