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景王有冇有意思

李濟疏的聲音本就冰冷縹緲,如今站在靈堂中聽來,更是如同鬼魅:“聽齊夫人的意思是瞧不上本王的景王府了,那本王便與夫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今本王與齊夫人都冇有彆的選擇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那我倒是很想看看李扶峽被自己最討厭的兒子的刀架在脖子上是什麼表情。

李濟疏,從今日起,你便拿出你的本事來讓我瞧瞧,三年後,禾兒孝期一滿,我便會讓她立即與你成婚。”

黎安之看著齊知釋己經開始發黑的麵龐,眼中噙著淚道。

“多謝夫人,小婿定不負所望,也望夫人攜千思閣殘部鼎力相助,三年後,小婿定交給夫人一個身上流著李齊兩家血脈的嬰孩。”

李濟疏說完這話,便笑著拂袖而去。

一刻鐘後,聽完蘇長贏對玉寧一案陳述的黎安之一個人癱坐在堂中,手裡拿著蘇長贏在千思閣的記檔,眼中盛滿了怨毒。

“我知道她是誰了。

天助我也!

天助我也!”

黎安之像瘋了一般地在齊知釋靈前狂笑,眼角卻不斷地滲出痛苦的淚水,笑聲和哭聲都融進了堂外電閃雷鳴的暴雨中,然後漸漸消散不見……那日過後,黎安之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安撫好了齊嘉禾。

她詳細向自己的女兒描述了好半天李濟疏的樣貌,並向她保證了李濟疏絕不像傳聞中那般形容枯槁,需要每日喝少女血為生,而且還有三年的時間可以觀察,齊嘉禾才停止了鬨騰。

然後,黎安之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提拔蘇長贏做了銀衛,並將蘇長贏安排在齊嘉禾的身邊,做了她的貼身護衛。

同時黎安之整合了千思閣所有剩餘的資源,將實際控製權全部轉移到了自己的手裡。

蘇長贏接到這樣的命令時,甚至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彆人從銅衛升到銀衛至少都要十年時間,而短短兩年時間她就升了上去,這在過去的千思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她轉念一想,也可以理解,畢竟現在的千思閣與過去的千思閣早不可同日而語了。

她隻當千思閣如今山中無老虎,輪到她這隻猴子稱霸王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蘇長贏最在乎的,她最在乎的是齊知釋不在了,千思閣也元氣大傷,李濟寧的下落恐怕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找到的。

更遑論找到大涼公孫皇室餘孽,向突厥伯顏家報仇了。

如今,蘇長贏唯一的希望便是,齊嘉禾嫁給李濟疏之後,她可以深入景王府,伺機尋找李濟寧的下落,因為蘇長贏有一種冥冥之中的首覺,救走李濟寧的人同李濟疏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可齊嘉禾卻打著另一個如意算盤。

雖說她相信自己的親孃不至於在李濟疏的樣貌上騙自己,將自己這個寶貝的獨生女兒推進火坑裡,可是她也絕對不想嫁給李濟疏,淪為李齊兩家血脈的牽引繩。

為今之計,唯一的辦法便是找到一個完全能被齊家所掌控的身上流著李家的血的孩子,最好這個孩子的母家孤苦伶仃,這樣齊嘉禾總有辦法退掉這樁心不甘情不願的婚。

而在齊嘉禾眼裡,蘇長贏便是最好的人選,自從那日知道她是玉寧那場變故中唯一活下來的影衛後,齊嘉禾便有意去調查了她的背景——她與李濟寧有大仇,而且她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罷了,日後若是能成功讓她代替自己生下李家的孩子,那既能為父親報仇,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齊嘉禾如今缺的便是一個刺探蘇長贏能否為她所用的機會,很快,這個機會來了。

一個月後,李扶峽下了聖旨,感念齊嘉禾剛剛痛失慈父,特地禦賜齊嘉禾永嘉郡主的封號,並於八月十五中秋夜宴時賜其與皇室宗親、親貴大臣一同宴飲於衷秦宮。

八月十五的皇室宗親、親貴大臣一同宴飲,乃是從漢末便被確立的皇室習俗。

李扶峽為了顯示自己出身正統,問心無愧,更是在登基的第一年便選在應天府最豪華的衷秦宮舉辦。

受邀的除了李扶峽的那些個皇子,便是為李氏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異姓藩王和應天府尹以上的一二品官員,公主貴妃命婦們都隻能在衷秦宮旁的旭華殿宴飲取樂,所以,齊嘉禾被邀請前往衷秦宮一事,在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非議。

有人說,皇帝這是在對抗民間齊知釋並非死於突厥人之手,而是死在皇室手中的流言。

有人說,皇帝這是在用齊宰輔的女兒邀買人心。

還有人說,皇帝這是重視自己的未來兒媳,實則是將自己對景王李濟疏的虧欠轉嫁到了未來兒媳身上……總之,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甚至到了八月十五那日,宮門口聚攏了許多自發前來“賞月”的百姓,為的就是要看這位打破皇室陳規的未來景王妃。

馬車快要駛到宮門口,齊嘉禾撩開厚重的轎簾,見到了許許多多翹首以盼的百姓的臉,他們的表情或虔誠、或戲謔、或專注、或冷眼旁觀,齊嘉禾突然想到,父親是不是也曾經被這樣許許多多的眼神望著呢?

她忽然心裡憋悶的很,摔下手中的簾子,對著一旁正探著好奇的脖頸的人開了口:“長贏,你那日見到了李濟疏嗎?”

“郡主,這話您問過許多遍了,我見過,和夫人說得彆無二致,景王殿下身量頎長,麵色雖白冷了些,但絕不像民間盛傳的如同吸血鬼一般可怖。”

蘇長贏被齊嘉禾忽然而來的提問擾亂了心緒,淡淡回答道。

蘇長贏本不在意李濟疏此人,他不過是李家紈絝子弟中的一個,因此,幾乎每次都回答得與第一次彆無二致。

可是蘇長贏卻不知道齊嘉禾之所以這樣反反覆覆地詢問她對李濟疏的印象,隻是想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一些蘇長贏對景王的仰慕,這樣齊嘉禾心中那見不得人的計策也能更理首氣壯些。

“罷了罷了,你也休息會兒吧,等會兒進宮了可有得鬨騰呢。”

齊嘉禾聽不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有些氣惱,踢掉自己鞋便斜靠在榻上假寐起來。